第五章   美好家园

    从六月到十月，叶海澜都忙着建造房屋，休息日全都耗费在这上面，不但建造了自己母女住的地方，还给家禽家畜都建造了宽敞结实的屋舍，预备冬天将它们迁进来，另外还有一个很大的粮仓。

    到了十月底，房子终于全部造好了，地基都打得比较高，为的是防止潮湿。建材用的都是天然的石材。叶海澜在山中发现了一种乳黄色的石头，而且这种石头居然有一点半透明，看着真有点像成色不太好的玉石，她大喜过望，就用这种石头建造了自家房舍，只可惜这种石料并不是很多，所以动物圈舍和粮仓就只好屈尊用普通的青石料了。

    太阳能发电设备早就已经买来了，只是从前搭设在临时建起来的棚子上，这是母亲的主意，因为夏季阳光充足，可以储存足够多的电能，科技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虽然对太阳能的采集仍然不是很高效，但存储却已经研发得很好，可以长久储存大量电能。

    为了这个高效存储器，叶海澜额外又花了几万块钱，这套设备的总价达到了四十五万。签订合同的时候，叶海澜一个劲儿地肉疼，简直是咬着牙签下自己的名字。

    当将太阳能设备转移到新房顶上的时候，叶海澜对母亲说：“妈，接下来是不是又要买家具之类的了？”

    李东昕叹了口气，说：“算了，先将就着吧，等你发了年终奖再说。”

    空间中的重头工作总算告一段落，叶海澜母女两个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如今她们的食物基本已经可以自给自足，仓库里堆满了新打下来的稻子和小麦，稻草麦秸也做成青贮饲料，准备在冬天喂养动物。

    虽然菜地种得面积不大，而且她们是第一次种植，没有经验，长得不是特别好，但也收获了大量的蔬菜，尤其是白菜萝卜和土豆。有一段时间母亲每天都在空间中收拾青菜，腌成泡菜酸菜咸菜，还将一部分晒成菜干，自己下班后也会帮忙，另外还要将一些能够较长时间储存的蔬菜，比如南瓜、冬瓜、白菜、萝卜、土豆贮存起来，这个时候叶海澜真想能拥有一个永久保鲜的储物间，外星人怎么没留下来这样一个时间静止的小空间？

    不过看着这些满仓满坛的食物，叶海澜心中终于有一种富足的感觉，自从得到空间，这半年来自己就是在沉重的负债中度过的，虽然也明白空间是一个巨大的宝藏，但自己在外面社会的财务状况却一直处于非常窘迫的情况，让她有一种负债累累的感觉，每个月都没有余钱，感觉自己就是个中转站，完全是在给银行打工，手里没钱心里就非常不安，如今终于见到了自己所拥有的财富。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是，她家的主食可以主要是米面了，马铃薯只当调剂。

    十一二月份是广州最好的时候，不冷不热，气温经常在二十几度，但空间中在十一月初就已经冷了下来，到了十一月中旬，气温已经降低到十度左右，虽然仍然是零上的气温，但很多动物都已经受不了了，比如家禽和奶牛，叶海澜连忙将它们移到青石圈舍之中。

    母亲还说：“等天气再冷一些，就给它们把电暖气打开吧，再冷不能冷动物啊！”

    叶海澜听了直翻白眼儿，原来自家花了几十万买来的发电设备，主要倒是给动物准备的。

    当外面天气也开始变冷的时候，叶海澜和母亲终于进入空间生活，虽然空间中温度更低，但她们已经准备好了许多木柴，在客厅有一个大壁炉，热力可以一直通到其他房间。咬牙挤出最后一点钱买了一张雕花铁床，两个人就在这个只有一张床的房子里过冬了，终于可以省下外界的取暖费用。

    母女二人并肩坐在床上，手里都拿着板式电脑，一个在看电视剧，一个在查找关于湖泊生态的资料。

    过了一会儿，李东昕说：“海澜，别担心了，你放进去的那几只大闸蟹不会过度繁衍的，弄得像美国当年一样。现在据说美国人也开始吃大闸蟹了，他们五大湖里的螃蟹很快就能捞完了。”

    叶海澜笑着说：“倒也是！有我们两个在，有多少螃蟹也能吃得完了，吃不完就拿到外面去卖！妈，今后咱们做食品生意好不好？”

    李东昕含笑道：“农庄才刚开办了一年，你的心就大了起来，不过这个山谷里的耕地足有上百亩，外面草原有上千亩，如果你真的往外面倒卖粮食牛羊肉，倒是也可以，起码能够很快还清贷款了，只是你怎么解释食物的来源呢？我们如今有了这个空间，就像守着一个巨大的宝山，如果被人盯住了，很可能会发生危险，就算我们可以躲进空间，难道从此就不与外界联系了？要知道我们所用的很多东西都不能自己生产，最起码比如这照明设备就不行，LTD灯也是会坏掉的，还有电脑、冰箱、厨具、餐具、水盆，连一个玻璃瓶都是外面制造的，你真想到那个时候就过两千年前的生活？点蜡烛用木盆烧柴灶？”

    一番话说得叶海澜眼中的小星星黯淡了下去。

    李东昕见女儿情绪有些低落，便笑着安慰她，道：“好了，我们如今的压力已经减轻很多了，等外面的欠债全部还完，你即使失业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守着空间，不愁没饭吃。”

    “可是妈妈，我要缴纳社保啊，否则将来怎么领养老金？还有医疗保险也很重要啊！”

    李东昕想了想，说：“总会有办法的，不用担心，而且你们公司看起来还行，暂时不会倒闭的。”

    除夕的时候，叶海澜在外面的厨房里弄了四样菜肴，然后就进了空间，由于那套发电设备存储的电能要供动物圈舍取暖，虽然如今禽畜并不多，都合并在一个房舍内，但她们还是不敢多用电，所以如今做饭很多时候都是在外面厨房，况且空间里也没有厨具，自己平时工作的时候，母亲就吃保温饭盒里的饭。

    客厅里已经摆了一个餐桌，这是刚刚从外面移进来的，可怜的母女，连餐桌都要移进移出，生怕家里突然来人发现这一家居然没有餐桌，从而产生怀疑。

    于是叶海澜把菜放在餐桌上后，说：“刚好发了年终奖，过年后还是买个餐台吧，这样挪来挪去实在麻烦。”

    李东昕给她盛了一碗饭，说：“再等等吧，你表弟的老婆怀孕了，你表妹过完年也要结婚，这两处都是至亲，不能少给礼金的，更何况你舅舅还在帮我们看房子，于情于理，我们出手也应该格外大方一些，好在你姨妈那边还没什么事情。”

    叶海澜一听就明白，起码一万块钱没了！如今企业难做，她今年的年终奖也不比从前，只拿到了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这一下就去了三分之一。

    于是叶海澜又说：“要么我拿木料自己做一个，先对付着用？”

    李东昕看了看客厅四面，说：“你觉得你拿原木钉出来的四脚桌子和这房子能相配？”

    叶海澜登时不吱声了，这栋小别墅当初是她和母亲花费了两周才设计出来的，那个时候叶海澜才发现建筑实在是一种乐趣，勾画草图的时候两个人都非常兴奋，觉得简直就像在规划一个属于自己的梦幻城堡，光是建筑风格就构思了不下十种。这种时候作为建筑方案的主要执行人，叶海澜还是发挥了她的理性，考虑到自己的建筑水平只限于刚刚看过的《房屋建筑技术》，所以不敢挑战太高难度的技巧，于是最终决定建造一幢美式乡村别墅风格的简单房子。

    然后又是规划布局，由于空间中只有两个人住，未来也不太可能增加人口，所以房子就不需要造得太大，只要有两个卧室就可以了，另外还有一个客厅，一个书房，一个厨房，一个洗手间，二楼是一个小阁楼，用作杂物间，这样就足够了。

    房子的主墙和地板都是用的浅黄色的石块，光洁而且细腻，里面还有道道云絮状的花纹，乍一看真像是珍贵的木料，那颜色又有点像是琥珀，尤其在冬天看来更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不像青石房屋那么冷冰冰的。里面的隔墙都是用的上好木材，刨得光滑平整，上面刷着乳白色的油漆，叶海澜当时砍伐了十几棵两三人合抱的树才做成了这些隔墙，还有屋顶的梁柱和楼梯。

    玄关外的大门是特意挑选的，看起来很有欧洲风格，整间房子除了大门处，其他房间暂时都没有安装门扇。窗户却是安齐全了的，因为要防寒，所以安的是双层玻璃，母亲还说今年宽裕一些的时候就再安个百叶窗，更有古雅情调了。

    如今房子里虽然空空荡荡，但看起来已经很有样子，和自己在外面世界那五十平米的小房子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今后再慢慢添置，一定会更加温馨雅致，因此一想到此时把一个简陋的餐桌摆在这里……

    叶海澜发现自己也难以接受了。

    壁炉里木柴燃烧得正旺，客厅中暖洋洋的，桌子上的鸡和鱼都是空间中的出产，一想到昨天自己在零下两度的情况下到湖边敲开冰窟窿钓鱼，叶海澜就觉得这条鱼分外好吃！

    母女两人谈谈说说吃完了年夜饭，虽然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但也仍然非常温暖幸福。吃过晚饭后叶海澜到外面厨房去洗刷碗筷，在冰凉的自来水下，叶海澜下定决心，明年一定要多赚钱，再买一套太阳能设备！

    晚饭后不多久，八点整，已经举办了一个世纪的春节联欢晚会就准时开始了，叶海澜从前从不看这种晚会，觉得很无聊，但今年却很想和母亲在一起看看那故意闹腾得很热闹喜庆的场面，便和母亲一起坐在床上共同看着一个电脑，很快电脑中传出一群人的喧闹声，被人年年吐槽年年看的春晚开始了！

    现在的晚会也越来越提倡节俭，不过导演倒真的很有巧思，硬是在非常有限的预算中腾挪出了一个亮光闪闪的舞台！锣鼓声中一串儿八个主持人鱼贯登场，让叶海澜想起她当初解开草绳放进湖水中的八只螃蟹。

    主持人轮流说了一番话之后，演员们就开始大唱大跳，舞台上看上去满是人，这么多喜气洋洋的人的确让人感到一种兴旺富足的景象，一时间就会忘记中国人口已经有十六亿。叶海澜歪在母亲肩膀上看着，觉得虽然没有太多趣味，但也会让人心里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妈，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这样过年了！”

    “是啊，自从你工作之后，只在头两年春节回过家，后来就再没有回去。如今也不像十几年前，还有小长假，除了过年，连国庆日都只有一天假，从这里到家乡路程远，你们又不许随便请假，冬天回去又冷又困难，所以一直都没有一起过年。不过也没什么，反正通讯器里也能看到你，也相当于见面了，这样还省了来回奔波，还能省些钱，否则现在钱就更不够用了。”

    “春节回去的票太难买了，而且还越来越贵，我真不知道这么贵的车票机票，怎么还有那么多人要赶在路上？幸好咱们想得开，不用那么受罪，还能省下钱来搞建设！今后我们就可以一直在这里了！”

    到了十一点的时候，母亲毕竟年纪大了，有些熬不住，便打算睡了。

    关掉电脑后，叶海澜穿了厚衣服走到外面，拿出通讯器点到测试温度的项目，然后记下这时外面的温度。

    大年初一，母亲与舅舅姨妈通话拜年，叶海澜也在网络上和自己的表弟表妹聊天，不过聊得并不久，因为外面卧室中实在有点冷，已经降低到十度，为了省电，她们没有开暖气，因此母女俩就是在这样寒冷的气温中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和亲人说话。

    只听姨妈说：“大姐，你怎么穿得这么多？广州不是很暖和吗？我看你好像还很冷的样子。”

    母亲回答道：“过年前来了一阵寒流，如今房间里只有十度，还不如东北屋子里烧了暖气舒服呢！”

    “唉，可别提了，今年燃料紧张，往年供暖标准起码都要到十六度，今年却只有十一二度，说让大家坚持一下，在家里多穿点衣服，多运动一下，解决取暖问题。而且号召大家尽量都住在一起，以便节省燃料，我这屋子里也冷着呢！我们东北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事情？每年冬天待在房间里很暖和的，有的地方暖气足，甚至只需要穿保暖内衣就可以了，如今却弄得这么冷！有的人家想烧煤球都买不到，还有人在捡地上的枯枝回去烧火。”

    母亲皱了皱眉，道：“那么你就开一下电暖气吧，我们这边虽然冷，但外面倒是还好，出去走走就暖和了，老家那边可怎么办？”

    姨妈叹气道：“大姐，你也知道现在电费十四块钱一度电，我们怎么用得起呢？能忍着就忍着吧，好在已经春节了，进入三月就能好一些，风都不会那么硬了。可惜咱们都是住的公寓楼，而且还不是住顶楼，没法安太阳能电池板，顶多能在外墙上贴两块，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而且冬天本来也没有多少太阳能。”

    母亲道：“所以如今各地的房地产顶楼都卖得很好。”

    新年第一天居然谈得都是艰难时世，因此大家说了没多久就挂断通讯，李东昕和女儿赶紧回了空间，还是那里面暖和！

    在火焰旺盛的壁炉旁，叶海澜再一次感到了自己的幸福，懒洋洋地和母亲说：“妈，能源继续匮乏下去可怎么办啊？中科院整天说在研究新能源新材料，可是到如今也没有解决问题，现在深海石油都钻探完了，就剩下一点油页岩油砂，煤也很紧张了，发电都是太阳能风力水力，如果情况再严重一点，外面不就乱了？”

    李东昕忧心地说：“我真担心如果再这样下去，今后冬天家乡连十一二度的室温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