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大师兄说，三师兄叛出师门，投入魔教了。

    三师兄，是苏子安，我记得的，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笑的时候，像桃花落去水面，潋滟生光。

    他教我练轻功，小成后带我飞到决崖上，看云海起伏，朝生日落。

    他喜欢下山去，归来时总为我带些好吃的好玩的。

    他说，然然，等到你长大，天下事了，我便娶你可好。

    然而他食言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长成胖子。

    我是无所谓的，不过是这无忧谷里，少了个人罢了。

    贰

    天下事了，天下事总也了不了。

    天机子说，魔女出，乱世起，天命将所归。

    一语成谶。

    人都说魔教作乱，教中圣女擅蛊惑，于是群起而攻之。

    魔教破灭那日，我是在场的，我只是想看看，那圣女长什么样罢了。

    一身嫁衣似火，又似血染，微微倚在苏子安肩上，若郎情妾意，深情缱绻。

    我捂了捂胸口，按捺下那诡异莫名的痛楚。

    只是苏子安像是恨毒了我。

    我看着他和圣女一起跳下了悬崖。

    不过大概是不会死的，我这样想，其实与我何干呢。

    叁

    无忧谷又名神医谷。

    谷主无相神医膝下仅有一女，传闻得此女便可尽得神医真传，于是七个弟子中三弟子叛出师门，其余师兄弟自相残杀。

    最后娶我的是五师兄。

    我记不得他的样貌，也无法形容。

    我们大婚之日，宾客云集，只在拜堂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穿着不详的黑衣，手中长剑寒光凛冽，伤痕狰狞的脸上，有一双我熟悉的眼睛，像桃花落去水面，潋滟生光。

    是三师兄。

    他的剑指着我，他说，声音却像淹没在了水里，没有声息。

    我笑了起来。

    肆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眼中常年萦绕的迷雾散去，此世间脉络渐次清晰。

    不过是一局命运颠倒、爱恨反复的戏。

    便依着这剧本，灭了天下又如何。

    迷雾旋转着归入眼眸，天崩地陷，生灵哀嚎。

    因果归于混沌。

    世间灭。

    伍

    02号实验失败。

    数据清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