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点到名字的同学上到这里来，在我喊开始以后才准许召唤生物并战斗。时间不限，评判标准为谁率先出了这个台。顺便提个醒，一定要记住学以致用：课上教授给你们的手势都是最基本操作骷髅的办法，严格掌握好了可以在今后的战斗中帮助你们很多。”

    一个月后，面对着杜尔三场中的十几名即将完成预备级的少年少女——不，是青年们——负责总管这一届学生的东方月北站在一个金灿灿的骨架子上，严肃地作着最后考核之前的演讲。

    “如果不严格按照手势做的话，发出的命令将会大打折扣，甚至得到相反的结果，所以切记，一点手势上的差错都不能有。”

    “这几位中巫师和武士相信大家也都看见了，正是来自离白骨平原不远的几所学院的招生官。当所有人的成绩结果出来以后，越是排名靠前的学生，将会有越高的几率被录取——到时候只需要在晚上跟他们走就可以了。”指着旁边正襟危坐的几位中年人，底下的学生们从东方月北的话语中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一阵骄傲与期盼。

    当然，原因肯定是因为这一届几百名学生中，有较去年比多一半的拔尖者了。

    “好了，再次强调一点，此次考核以切磋为主，切忌伤了人，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台下响亮的回答，无异证明了大部分学生还是很用心地听的，不过也仅仅是大部分而已。

    维克多此时坐在这十几人中，一点也不显眼的他根本没有将那个心思集中在听讲上：对于迷幻龙来说，这种知识只需要一遍就可以牢牢地记住，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反复。

    他现在正在做的，便是回望过去这一个月的点点滴滴，就像资质测试以前回忆过去的十六年一样。

    其实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虽然只和三名学生一起被东方余亮教导，但是内容——按照他吸收知识量的速度来算，还是十分之慢了。

    虽然自己和那个东方余亮都是铝骨资质，不过另外两名学生都是铜骨资质。为了照顾一下他们，东方余亮只好小小地渐缓一下教学计划，让维克多和自己的儿子多花一点时间来练习。

    至于练习的内容，对于他们巫师来说，自然是召唤骷髅了:白骨平原，白骨白骨，说的就是这里的人基本上是掌握骨能的。

    预备级巫师之所以被称作是预备级，那就是因为他们目前虽然已经拥有了珠洞，但是无法集结能量。通俗一点的话，就是说明他们还不能够使用任何法术。

    在白骨平原上，只有当预备巫师能够成功召唤数个小废骷髅并且选择好自己的连心物后，才可以进入准巫师的行列，毕竟第二层珠洞，就是在这个时候形成的。

    而这一个月的时间，说白了就是学前课程，让少年少女们能够直接成为准巫师，大大地方便学院接下来的教学计划——人家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帮助你挑选连心物。

    不过，虽然吸取知识的速度远超他人，但是在实践，尤其是练习召唤的时候，维克多并没有感到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

    因为在此事上的快慢，完全是由资质和弹珠决定的。

    弹珠内含的能量，不是说用就能被用的，必须经过珠洞中旋转的珠子的转化以后方可被利用。珠子越多，说明转化速度越快，回复的速度越快，能够存储的能量也就越多。

    在没有珠子补充的前提下，一个银骨和铝骨巫师所能使用的能量差距是完全没有办法弥补的，也就是说，如果硬拼能量消耗的话，后者完全无法和前者相比。

    那也就意味着，同等情况和等级下，一个银骨巫师所能召唤的骷髅数量、种类和时间都要比一个铝骨巫师的要多，而战斗的结果，也是一般而言毋庸置疑的。

    所以维克多虽然拼尽全力，但也和另外几名学生的召唤进度差不多，甚至略微比那个铝骨资质，也就是东方余亮的儿子东方余华要慢一些。

    原因也很简单：维克多至今依然无法完全习惯一只手五根手指的生活——别忘了他以前可是半环肢，相当于两只手上各是一个空心的半圆，毫无任何分支——偏偏召唤的时候对于手势的要求非常之高，一点异样的弯曲都可能导致召唤效果大打折扣，甚至什么都召唤不出来。

    结果便是，对于铝骨中等资质来说应该在15天就召唤出来的小废骷髅，维克多就多花了两天，这也让他的导师很失望：那是银骨下等资质才会花的时间。

    这可是一个小等级呢！

    当然不是维克多不努力，其实为了复仇，他现在是以惊人的速度“师夷之长”来弥补先天上的不足，不过弹珠的数量还是拖了他的后腿。

    每练习一次召唤，每个铝骨中等的巫师包括维克多在内都需要消耗五分之一的能量，而如果只让其自然恢复，那么所花时间是需要十二个时辰，也就是半天的时间。

    如果有弹珠的话，每一个白骨平原上的标准弹珠，都可以恢复目前维克多大越五分之一的力量。刚好和一次练习时间齐平。

    由于平时对妹妹态度的恶劣和本来的重女轻男，导致维克多这个空界中的父母每个礼拜只提供给他五个弹珠，却反而给李紫殇十二个，摆明了就是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省油的灯。

    这也是为什么，维克多一直在谋划着如何获得更多的弹珠——一个礼拜那么点练习，现在是延迟了两天，等到了学院以后，可能进度上会被别人越拉越远。

    这可是一心复仇的维克多绝对不能容许发生的。

    所幸当初与王远见的一个交易换来了十五个弹珠，足以解一时的燃眉之急，至少是这次考核了。

    这一个月另外的一件事情就是：他的“妹妹”李紫殇也开始从他的视线中渐渐消失了，虽然还不时地烦自己，但是次数也在从一个月之前的一天三十多次，到昨天的三次。

    不过维克多也可以猜个**不离十的：当日被打离去的时候，他清楚地听见了那个东方影剑挽留她时说的肉麻话语，便很自然地推断到：东方影剑当初之作以插手这件事情，不过是因为看上了李紫殇而已。

    当然，这不是维克多所在意的事情：一来人类眼中的美女在他眼里就是丑八怪；二来他有着自己的目标，爱情什么的，只要别干扰自己的一切，其他人就是跑到自己眼皮底下秀恩爱都没有关系。

    他唯一关心的，便是这个东方影剑应该如何好好地被利用起来。

    暗中观察了东方影剑数天后，他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此人目中无人、拥有神秘的力量，最重要的一点：嗜女，极度好色，恨不得把整个平原的美女都给抢过来归为己有。

    目中无人很好说了，他这一飞冲天以后，看谁都是一副自己老大的样子，连得罪了不少同学都没有往心里去。

    至于嗜女什么的，那就更简单了:那几天，他可是看着东方影剑勾搭了四个美女，而且全部成功了。

    敢勾搭美女，自然就要有被群殴的节奏，他这一个月被请上决斗场的次数不下六次——当然如果不是他的资质为传奇骨特等，估计会更多——可每一次基本都是秒杀的节奏：白骨手一出，对面顿时就不行了，一如那天的维克多。

    可以说，这两点其实有些关联，都是建立在传奇骨资质出现以后的东方影剑身上。

    此时，台上已经有一名巫师和一名武士开始了对决，不过都是铜骨级别:一个召唤出一歪歪斜斜的人型小废骷髅，另一个则伸出没有完全白骨化的右手，乒乒乓乓地扭打起来。

    “一点美感都没有。”轻轻地哼了一声以后的维克多再也懒得关注那里，思路回到了自己的事情上。

    至于那神秘力量的结论，说来就有些奇怪了。

    这一个月以来，每当东方影剑注视着他的时候，维克多就会感受到自达心底的扫视，仿佛全身**一般毫无秘密可言。

    那架势，真的跟9184里面的思想**别无二致，要不是维克多反应够快，估计一些不该让第二人知道的秘密就会暴露出来了。

    为了进一步验证，维克多找了那几个和东方影剑决斗过的学生，经过一番旁敲侧推以后不仅得出他拥有能看透对方内心活动的能力，还似乎有着……降低附近人智商的能力。

    一开始，维克多是不信的：这种连迷幻龙这类存在都没有听说过的能力，一个人类就算有着传奇骨资质又怎么会有着如此捉摸不透的能力？可自从那几个男生抱怨，说一近了东方影剑的身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朝他发怒从而出丑的时候，维克多突然开始相信了。

    因为那天他被打的时候，就是之前做出了一切在迷幻龙看来蠢不可及的事情，比如向东方影剑挑衅，还直接出手。

    对于一个连人类身躯都忍了16年的迷幻龙，怎么可能别人一插手自己的一点破事就连脑子都不动了呢？

    而且那些女生，也很他感到奇怪。

    因为那个东方影剑不是看谁比较柔弱就去勾搭的，而是无论什么样的女生，只要好看就会勾搭，关键是——屡屡得手了！

    说那些女生不要脸专抱大腿也就罢了，而问题在于：那四个女生，加上李紫殇第五个，居然和谐地相处在了一起！

    当然，维克多很清楚和睦这种事情不是表面上可以看出来的，但是少女们单纯的心性就注定导致了心里话绝对不可能彻底隐藏起来。

    但是她们的面目表情却明明白白地显示着：自己不在乎。甚至当东方影剑和某一女生独处的时候，那个女生不仅不诽谤其他人，还说只要东方影剑爱她，她就心满意足的时候，一旁偷看的维克多，都不得不用手扶了扶脑袋。

    说自己以前的结论有错吧，又不对，因为几年前他可是见过两个女生为了一个男生大打出手的片段，而其中一个正是目前东方影剑的后宫之一。

    都到了这个地方了，结论也只能古怪了。

    而且根据他的思索，这股力量其实就是为什么他可以洞彻心扉的原因。

    那么综上所述，此力量可以降低附近人的智商、可以让女生无条件爱上他、可以让男生忘掉自己的礼仪的风度。

    他肯定得到什么宝物了。

    想到这里的维克多顺便带入了最近几年毫无宝物收获的事件，并很快地将它们攒连在了一起。

    这个东方影剑，倒是不错不错……

    对于这股力量，维克多是丝毫地没有任何兴趣，他真正感兴趣的，是东方影剑现在这个人。

    这样的棋子，不拿来好好利用利用，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当然，自己的妹妹更是需要好好使用一把，入手东方影剑，她可是至关重要啊……想着想着，冷酷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嘴边，不过由于位置隐蔽没有被注意到而已。

    “下一个，李雨、东方余华。”

    发觉自己被点名的维克多此时方才回过神来，确实上一场比赛已经结束了。看着散落一地的白骨和那个武士得意的神情，结局一目了然。

    这个考核为了保证绝对地公平，都是采用相同资质内的抽签模式，使得对手完全是随机的。

    而一轮考核中的胜者，会继续比试，直到被击败或者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四百多人的话，相当于要来四百多论考核以分出最后的名次，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个杜尔三场才有十多名学生：可以快不少呢。

    “李雨，想不到第一场居然是咱们俩比试。”那个东方余华和维克多也是一个导师带领的，彼此比较熟——当然，基本是东方余华有意结交一下李雨，而后者没什么反应——当下握紧了拳头，“你可别小瞧我，咱们可都是同一种资质同一个等级呢。”

    “哦。”没说什么，推断出余华认为自己小瞧了他原因的维克多理都不想理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字而已。

    这种不起眼的人，没什么利用价值。

    “比试开始!”

    东方月北话音刚落，站在台上偏右的东方余华立马抬起右臂与肩同高向前平伸，略微弯曲的五指迅速分开，同时掌心冲下；左臂则只抬起小臂与地平行，手心向上五指弯曲着张开，颇有种出拳的感觉。

    这其实是召唤小废骷髅的手势，而且手势成型后依然需要差不多十秒的时间才能召唤出来，也说明了为什么东方余华在听到开始后迅速摆出手势的原因。

    如果摆出手势比别人快，那就说明召唤出骷髅的时间比对方要早，胜率自然就大一些。

    一时间，他的手心中，珠洞随着手势的成型而缓缓地旋转起来，每个手心上的23个弹珠瞬间迸发出一股刺眼的白光，可旋即便开始渐渐地暗淡下去。

    那是弹珠中的能量，在被缓缓地抽吸着，用于召唤骷髅。

    奇怪的是，另一边的维克多，却显得一点也不着急，而是悠闲自在地看着处于召唤中的东方余华，连手势都没摆出来。

    “这个李雨，究竟想做什么？”

    一脸不解地看着维克多，东方余华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旋即又放下来。

    管他呢，先把骷髅弄出来再说。

    而下面的学生，也对维克多这么做一片迷茫，甚至有个学生开玩笑说他是想放弃了。

    说归说，没人会在这种场合下轻易放弃，所以他们都是静静地围观着，什么也不说了。

    眼看着十秒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大半，一脸悠闲的维克多，突然说道:“东方余华，你的旗袍走光了。”

    “啥？”听到这个消息的东方余华一愣，赶紧低头察看，结果手微微一动，召唤在瞬间便中断了。

    不仅如此。召唤中断导致的反噬愣是让东方余华一个不稳，跌出场外。

    “好你个李雨，竟然用这么阴险的手段！”脸色有些发白的东方余华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指着维克多的鼻子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很好面子么，”早就观察到东方余华弱点的维克多一脸淡然地说道——虽然他现在很想冷冰冰地讥讽，但那样作死的事情，不是现在弱小的他能承受的起，“上课难道没有听说召唤的时候不能被外界干扰么？”

    “你…”这话简直把东方余华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就这么因为一句话输了，换谁谁受得了。

    就连底下都是一片嘘声。

    “李雨真是胆小。”

    “投机取巧的家伙，哼。”

    “无耻之极，就知道欺负他的妹妹。”

    当一阵怒不可抑的情绪用上他的心头时，维克多无奈地知道，东方影剑那股降低附近人智商的能量又开始发挥作用了。

    不过，已经设防的他终究镇压了下去。

    “无耻？投机取巧？胆小?呵呵，那又怎么样？”当维克多走下去的时候，连其他人理都不理，直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至少，我赢了，他输了。”

    “如果连一点面子都放不下的话，还怎么战斗呢？”微微地摇了摇头，维克多的心中，对于这些单纯男生的利用价值，再往下降了一个台阶。

    “要知道，这个空界本就无耻之极。”转头望向窗外，维克多那双沐浴在夏天中的眼睛，已经是一片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