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为国惜才

作者:清泉 | 发布时间:2017-02-06 08:06 |字数:1972

    景龙四年六月,唐中宗崩殂。韦后下令封锁消息。然而没有什么用,太医令当天就去求见太平公主。宫苑总监钟绍京 密告临淄王李隆基。事发时,上官海棠就在宫里,所以也听说了。

    当晚,韦后召集宰相韦安石、韦巨源、萧至忠、宗楚客、纪处讷、韦温、李峤、韦嗣立、唐休璟、赵彦昭、苏瓌、上官婉儿等十九人密议对策。

    遗诏以皇太后临朝摄政,授安国相王(睿宗李旦)太尉参谋辅政。中书令宗楚客对韦温说:“今须请皇太后临朝,宜停相王辅政。且皇太后于相王居嫂叔不通问之地,甚难为仪注,理全不可。”

    在场的大部分韦系官员当然赞成不让李旦辅政。李峤、唐休璟保持中立。惟独苏瓌正色拒绝:“遗制是先帝意,安可更改!”

    宗楚客、韦温 等人知道中宗临死前神志不清,所谓遗诏,不过是临时让上官婉儿写的,并非“先帝意”。

    韦温 作为诸韦姓宰相中与韦后血缘最近的,勃然大怒,与苏瓌吵了起来。

    争论了一阵,上官海棠说:“如今时局艰危,不是已经议定,暂不发丧?既然要保密,相王是外臣,就不能让他知道。相王辅政与否,可等先帝大丧,布告天下后再做计议。当务之急,是派遣重臣持节巡行各地,以免骚动。”

    经过议论,以侍中纪处讷 充关内道采访使,前往渭北,吏部尚书张嘉福 充河北观察使,吏部侍郎同平章事岑羲 充河南观察使。以太子少保同中书门下三品 韦温 总知内外兵马(注:指京师一带的部队),召诸折冲府兵五万人分屯京城,列为左右营。

    上官海棠知道,按照历史上的情况,这五万府兵基本没起任何作用。当消息传到城外兵营时,韦太后和韦温、韦巨源等宰相已经伏诛了。

    次日,太平公主召左御史大夫窦怀贞、户部侍郎崔湜、昭文馆学士薛稷、新兴郡王李晋、中书舍人李猷、弘文馆学士贾膺福、太常少卿唐晙(太平公主的女婿)、羽林中郎将李慈、左金吾卫将军李钦、上官婉儿等十余人商议。

    上官海棠在去的路上以为太平公主只是召见两三个亲信大臣开秘密会议。到场一看这个架势,已经是另一套班子,规模与政事堂宰相相当了。因为人数太多,肯定不能保密,等于是把中宗逝世的消息半公开化。

    会议一开始,太平公主就宣布皇兄驾崩了,哭了一阵。然后薛稷开始讲西汉鄂邑盖公主、本朝高阳公主事。上官海棠一听要糟,这两位公主都是被人诬告谋反伏诛,这样一来,会议的基调就成了大家想办法怎么把韦后弄下去,而不是怎么与韦后和平相处,多分点儿权利。自己本来要建议,以相王辅政的事作为筹码,向韦后索要三个新任宰相的位子(李峤、唐休璟年老,不久将致仕,苏瓌有立场问题,肯定要罢相,所以空出三个位子)。这个建议也不能提了。

    结果李慈、李钦提议动武,拥立相王,太平公主赞成。会就算开完了,众人各自回去准备。

    上官海棠留下,想再劝公主一次,拿出一副珠花,问道:“太平,你认得这个么?”

    太平公主不记得自己见过这副珠花,但看形制,像是王妃佩戴的,就随口猜道:“是太子妃给你的?”

    “公主殿下,这是相王妃窦氏,临淄王李隆基之母,临死前戴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相王与窦氏情深,长寿二年(注:武则天称帝的第四年),我奉则天大圣皇帝之命,亲自监督宫人缢死窦氏。若相王位及至尊,临淄王用事,杀母夺爱之仇,安能不报?”

    “婉儿,你别怕。相王要当皇帝,是我让他当,他才当得上的。有我护着你,谁敢动你?就算将来有一天我老了,护不住你了,你不是早就狡兔三窟,自己准备好了退路,可以去投奔金城公主么?”

    ====

    数天后,左骁卫校尉杨方、吐蕃进马使韦心多惹、其妹韦绮丽心儿 来求见上官海棠。

    杨方说:“父帅(注:杨矩 有防御使衔,故可称大帅)在鄯州听说京师有变,派卑职率马兵二千赶来,屯于长安西,供大人差遣。”

    上官海棠心想,韦后的保密工作做成这样,才几天时间,消息都传到千里外的鄯州了,怪不得失败。

    要是在平常时期(比如太宗朝、后来的玄宗朝),边将无旨调兵,大臣私养门客,是毫无疑问的谋逆之罪。不过现在情形不同,太平公主、李隆基都在调兵,肯定没旨。满朝宰相,除了苏瓌这个倔老头,谁家里没有上百死士?

    韦绮丽心儿接着说:“先前随兄长来长安进马的数百客商,大部分都是骑士装扮的。父相听闻山陵崩(注:表示皇帝逝世的一种说法),让我率骑士千人随杨将军赶来。”

    历史上,吐蕃赞普尺带珠丹成年后,派刺客击杀了大相韦乞力徐、其弟大将韦乞力疾。这一世,不能让他们再重蹈覆辙了。上官海棠想了想,答道:“过几天我住到宫里,和城外通信不便。我让给事中王昱出城,和你们在一处。绮丽心儿进宫,和我在一处。如何?”

    “下官遵命”,杨方、韦心多惹跪下,韦心多惹又拉着韦绮丽心儿跪下。

    “不用了,不用了。绮丽心儿你又没受大唐官职,我不是你的长官,不用跪我。”

    ====

    当天晚上,上官海棠听说兵部侍郎崔日用私会李隆基,可能是为他出谋划策。上官海棠派人请来户部侍郎崔湜,给他一张字条,上书“悬崖勒马”,并交代:“崔郎,你最近有机会的话,把这个条子给崔日用和张说看看。”

    崔湜 临走时,上官海棠轻叹道“风雨欲来,惜花草之易凋!”

评论

您只有登陆后才可以发表书评
  • 暂无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