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国之柱石

作者:清泉 | 发布时间:2020-01-04 07:50 |字数:1872

    崔莺、赵知非 在上郡暗访了数日,估摸着行踪已被郑婉、沈星彩、上官海棠等人得知。毕竟调遣内卫搜检货船时旁观者甚多,难以掩人耳目。崔莺 遂摆出钦差仪仗,住进冠军县宾馆,派人通知上官海棠、李迷等地方长官。

    上官海棠、李迷等人闻讯急忙布置酒宴迎驾。席间,上官海棠命人抬来一箱黄金,足有数十斤重,赠予崔莺。崔莺推辞不受。上官海棠说,向年下官落魄时,身边仅余残兵数百,军粮不可支一月,尚宫大人送来懿旨,封下官为冠军侯,此恩不敢或忘。当时下官困窘,囊中羞涩,以区区几块金饼作为谢礼,实在不成敬意。如今 仰赖皇后天恩,下官忝掌一军,镇守一方,自然想着孝敬尚宫大人。

    崔莺 收了礼金,又问起雕阴县煤矿之事。上官海棠说,派遣骑兵护卫运煤船队,是奉卫尉军令行事,其余一概不知。李迷作为上郡太守,本有权管辖,却解释道,自己曾派衙役去矿上查阅账目,矿上的掌柜声称韩龙煤号总号在洛阳,只有总号才保存详细账簿,其余分号仅记录当天的入支;上郡已数次行文洛阳府询问,皆无答复。

    十多天后,崔莺仍驻扎在冠军县,未回京交旨,上官海棠、李迷等人甚觉不耐。几人私下商议后决定派复生军官兵暗中监视赵知非,以探知其查案方向。

    又过了数日,上官海棠得知 赵知非在查雕阴县牧场侵地、冠军县马氏长孙氏宗族械斗两案,大怒,召李迷、上官仁贾商议。李迷主张先下手为强,派人刺杀赵知非。上官海棠权衡再三,决定采用李迷的建议,命李待价持白银五千两北上并州云中郡,招募匈奴落雕手,又命上官仁贾从军中选出神枪手百人以备差遣。当夜,上官仁贾派复生军士兵两人,持木棒潜入赵知非住所,趁他熟睡时击毙。次日清晨,上官海棠、李迷、胡菁(注1) 赶到宾馆向崔莺报告赵知非遇害一事,请求免职谢罪。崔莺 表面上宽慰他们,“治下不靖,以致大盗伏起,固有疏失之过,而事发突然,非人力可预料,罪不至于罢官。宜先追缉盗贼,检讨过失尚在其次。”待上官海棠等人离去,崔莺 放出四只信鸽,请魏州刺史司马恢派兵保卫钦差。

    在宾馆外围监视的复生军士兵报告 崔莺的院子飞出四只信鸽,上官海棠即命上官仁贾、李待价 各率一队人马 出城向东,追寻鸽子的踪迹。

    两日后,魏州刺史司马恢 坐在家中研读《涑水纪闻》,这是自家先祖北宋宰相司马温公的著作。忽然,一只满身泥污的鸽子落在了窗边。司马恢见那鸽子的腿上绑着纸条,随即想起不久前,钦差大臣尚宫崔莺 过府时说,她从京城走的匆忙,忘了带译电员随行,便从此处讨要了一笼鸽子,以备非常之需。司马恢心想,崔莺 此去上郡,上官海棠的军中必有密码电报和译电员,直通朝廷兵部、卫尉府。竟是发生了何事,以至不能发送电报,而要使用信鸽通讯?

    司马恢心中疑窦丛生,用手轻握住鸽子的身体,小心解开它腿上的字条,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御史赵知非横死于冠军县宾馆,速帅兵来”,字条末尾还盖有崔莺的私印(注2)。

    当夜,李待价、上官仁贾 回到冠军县,回禀上官海棠,二人分别率领人马向北、向东逐至天河,捕获信鸽三只。上官仁贾 称,本队已深入西河郡境,恐为魏州刺史府差役拦截,故不敢徘徊于天河西岸。

    “尔等系禁军兵将,我亦兼领西河守,兵行于天河西岸,司马恢岂敢拦截?以何理由拦截?”上官海棠反问道。 不过四只信鸽逃脱了一只,究竟该如何是好,的确令人忧心。上官海棠 遂招来李迷 商议对策。

    众人商议了一番,一致认为司马恢心机深沉、老成持重,若无朝廷明旨,仅凭崔莺密令,应当不会发兵。况且事已至此,人事已尽,惟听天命而已,担忧亦无用。

    二更天,崔莺 率钦差僚属、卫队 悄悄出城,到城外即立起钦差大纛、全套卤簿仪仗,向东急行而去。上官海棠闻讯率骑兵追上崔莺,叩见请罪,崔莺安抚道:“本官接到密旨,急诏回京,遂连夜启程,昼夜兼行。不告而别,使卿担忧,错不在卿,是我考虑不周。” 上官海棠又请帅兵护送,被崔莺婉拒。临别时,崔莺嘉许上官海棠守边有功,是国之忠臣。

    次日清晨,崔莺的钦差车驾行至上郡、西河郡边界。崔莺见魏州刺史司马恢、西河郡尉司马德师、魏州主薄司马德非 等率领数千兵马、数万百姓,跪于道旁迎候钦差,甚为感动。司马恢、司马德师等 见驾后,崔莺称赞司马恢是新朝之贞臣、国之柱石。起驾后,崔莺命司马恢与她同乘一车。

    路上,崔莺 言郑婉欲行刺钦差,有不臣之心,问司马恢有何良策。司马恢闻之大惊,请崔莺慎言,并劝道:“而今四方初定,来之不易,绝非海内升平。朝野阴蓄异志、欲复|辟前朝者,不知凡几。钦差大人以尚宫衔位居中枢、总理机要,与卫尉郑婉皆新朝股肱之臣,献容陛下视若腹心,以天下安危托付之。若只因小人谗言,致尚宫大人与卫尉反目,必为亲者痛、仇者快!”

    注1:胡菁 时任冠军邑宰

    注2:尚宫 或钦差官印太大,三寸见方,没法盖在纸条上。

清泉 说: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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